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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 071.師妹的婚事 (3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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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雲烈召也順勢的摟住她,在他的胸膛裏,寧昭然如同依人的小鳥一般嬌小。

隔壁的客房中,楚涼音被月離風攬著扶到床邊,楚涼音長長地吐口氣,擡眼看著月離風的臉,“以後再到十五,咱倆就離外人遠點,不然,不用多久,老娘這點糟事兒,整個江湖都知道了。”她可不想被人看笑話,以往只有她看別人笑話,哪兒輪得到別人看她的。

月離風掃了她一眼,不冷不熱,“平時也最好離外人遠點。”一句話不鹹不淡,卻能夠讓楚涼音清楚其中的含義。楚涼音有些許無語,眨巴眨巴眼睛,選擇不回答。

將楚涼音的鞋脫掉,扶著她坐到床上,這一切月離風做的熟練且自然,好似已經重覆過無數次一樣。

楚涼音定定的看著他,寒氣已經竄到了胸口部位了,她沒有動作,只是看著他。

隨後月離風也坐到她身邊,動作優雅迷人,賞心悅目,也怨不得楚涼音喜歡看。

袖袍滑下去,月離風的手腕露出來,看了一眼楚涼音,便移到她的面前,示意她自己來。

楚涼音看了一眼他的手腕,此時此刻,她好像能看得到那皮膚之下跳動的血管,血液急速的流動,誘著她一口咬下去,然後吸進嘴裏。

看著楚涼音略微發直的眼睛,月離風的嘴角微微上揚,“還不喝?”

楚涼音的動作有些遲緩,握住月離風的手臂,那炙熱的溫度立即沖入她的皮膚之中,不禁舒服的嘆口氣。

果斷的一口咬下去,月離風悶哼了一聲,眉頭動了動,而後便不再有任何的動作,任她吸食自己的血液,身體中炙熱滾燙的感覺也得到了舒緩。其實她是不知道的,在十五這一天她吸食他的血,他有多舒服,不過他是不會告訴她的。

今晚的月亮十分圓,氣溫清冷,一切都靜靜的,空曠的院子中,一人獨自望月。頎長的背影,在地上拉出長長地影子,透著一股寂涼。

“主子,夜深了,休息吧。”一個人從陰影處走過來,在他身後停下,低聲說道。

葉瀟移開註視著天空的視線,看向別處,淡淡開口道:“段奇,你說我若是讓大哥將這大齊的買賣讓出來,他會答應麽?”

段奇的眼睛動了動,而後低聲回道:“只要主子想,大爺沒有立場說不。”這話他說的有力篤定,沒有一點不確定質疑

葉瀟淡淡一笑,幽深的眼眸在月光下更先朦朧神秘,周身的氣息圍繞著一圈淺淺的陰涼,“這大齊倒也不是一無是處,最起碼,人才不少。”

段奇看著他的側臉,人才?能夠讓葉瀟覺得是人才的人少之又少,他說的莫不是那姓月的?雖然看起來不凡,但能否與葉瀟一較高下,就不清楚了。段奇覺得那姓月的未必能行,沈迷於女人,能有什麽出息。

一陣沈寂,葉瀟慢慢的轉頭看向身後的二層小樓,視線在月離風與楚涼音的房間位置停下,深幽如潭水的眸子意味深濃,讓人看不準那裏面流動的究竟是什麽。

艷陽高掛,客棧的房門逐一而開,左右兩間的人出門之後轉頭對視一眼,兩個風韻不同的女子同時挑了挑眉,這一夜,各自房間的聲音對方都聽得清楚,想必,她們倆也說不出什麽互相詆毀的話了。

寧昭然那狹長的眼睛動了動,然後走向楚涼音,雙臂環胸,火紅的長裙映襯著她的臉頰也格外緋紅,“我說,昨兒大半夜的你們也不睡覺,看來你的不適也只是傍晚那一會兒。”

楚涼音臉不紅氣不喘,勾了勾唇角,“你們昨晚是在地上睡得吧,床錢,記得自己付。”

寧昭然瞪眼,“不會用你腰包裏的銀子的,小氣!”盡管如此說著,但也不免尷尬,雲烈召力氣太大,整張床都碎了,又不是她的錯。

楚涼音笑的促狹,“你們做好事,憑什麽要老娘付賬?”

“都說了不用你的銀子了,還說個沒完。”寧昭然怒極,擡手欲拍楚涼音的肩膀,楚涼音迅疾閃過,寧昭然拍了個空,掌風卻飛散出去,打開的門吱嘎一聲,發出泫然欲墜的聲音。

躲閃到一邊的楚涼音瞄了瞄那扇門,“它若是壞了,錢還得你出。”

寧昭然冷哼,“你這女人,和你那好師侄在一起久了,變得越來越雞賊。”

“寧小姐在說我麽?”寧昭然的話剛說完,腦後就傳來涼涼的聲音,楚涼音眉梢一挑,笑的幸災樂禍。寧昭然馬上回頭,聳了聳肩膀,她退後一步,“沒,本小姐哪兒敢說月公子。”一邊說著一邊後退,可見她是真不想和月離風有過多的接觸,像他這樣一句話有幾百個含義的人,她是避之不及。

月離風沒有過多理會寧昭然,徑直的走向楚涼音,在她面前停下,壓低了聲音說道:“你是否羨慕那碎了的床?”

楚涼音一詫,下一刻就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,猛的踢了他一腳,“瞎說什麽呢?也只有她寧大小姐才受得了那麽粗魯的人。”

月離風唇角上揚,淡淡微笑,而後攬她入懷,“這麽說,你還是喜歡溫柔的。”

楚涼音瞇了瞇眼睛,“我粗魯可以,但是你不行。”

“霸道!”在她的耳畔輕吹一口氣,月離風低低的聲音溫柔如風,讓楚涼音情不自禁的弓了弓背,伏在他的肩頭,猶如一只溫順的兔子!

吱嘎一聲,另外一間客房的門自裏推開,走出來的段奇第一眼就看到了走廊一旁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,眼底浮起一絲鄙夷。如此模樣,他們主子也根本無需用多少心力,或許只動動手指,他們就一敗塗地!

隨後葉瀟從房間裏出來,在看到那兩人時,只是眼睛動了一下,沒有再多的神情變化,“楚女俠與月公子起的很早。”

聽到聲音,兩個人才分開,楚涼音沖著他點點頭,“宵夜起的也很早。”

葉瀟笑笑,“看樣子楚女俠已經無礙了,昨天倒是讓我擔心一陣。”

“哦,沒什麽,就是有點累罷了。”楚涼音隨意敷衍,不想再說昨晚的事兒。

“有月公子在,楚女俠再累第二天也能生龍活虎。”葉瀟走過來,笑道。話語雖輕松,但是聽著總有點奇怪的味道。

楚涼音聽聞眉梢一動,還未說話,倒是月離風開口了,“在下雖然不會玄黃之術,但卻會醫治她。”

楚涼音暗暗撇嘴,葉瀟說話是禮貌中飽含牙磣,月離風是謙遜中狂妄的讓人想揍他一頓。此時這麽一看,楚涼音突然不厚道的覺得,這倆人倒是很般配。

“呵呵。”葉瀟沒有再說什麽,只是淡淡的笑了笑,笑聲裏,缺少以往的溫度。

“都聚在這裏做什麽?難道今兒不上路了?”寧昭然與雲烈召從房間裏出來,雲烈召背負大刀,手裏自然還拎著那個少年,不過此時,他不似昨天橫眉瞪眼,而是乖乖的昏著!

楚涼音瞧著雲烈召手裏的人,眉毛一立,“你不會把他弄死了吧?”

雲烈召冷哼,“沒死!”沒好氣的回答,能清楚的反應出他的心裏有多不爽。

“那你也輕著點,老娘還有用處呢。”楚涼音不滿,雲烈召更不滿,師兄妹二人互相瞪眼,寧昭然站在一旁抱著雙臂看著,覺得煞是熱鬧。

“好了,六師叔只是覺得麻煩罷了,他沒事的。天不早了,咱們走吧。”月離風拉過楚涼音,摟著她的肩膀將兩個瞪眼的人分開,楚涼音不情願的被拉走,最後不忘回頭瞪一眼雲烈召,雲烈召也回瞪過去,一走廊的人看著他們倆互瞪,幼稚又可笑。

135.幕後黑手

帝都的繁華喧囂是在別的城池感受不到的,盡管天氣仍舊寒冷,但是,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,使得人好似根本感覺不到天氣的寒冷似地,繁華亂眼,這風景讓人應接不暇。

到了帝都,一行人也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候了,對於某些人來說,這分別絕對是一件好事兒。

葉瀟在帝都中心下了車,楚涼音撩開車窗的簾子沖著他搖手道別,坐在她身邊的月離風面無表情,看不出喜怒來,但是寧昭然敢肯定,她絕對看到月離風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慍怒!

“明天我就去拜訪楚女俠,雖然目的不同,但也絕對是一次值得期待的合作!”葉瀟是抓準了那件事兒,要和楚涼音一起去解決墨櫻靈蛇堂堂主的事情。雖然他的理由是為自己的屬下討回公道,但真實目的如何,恐怕路人皆知。

楚涼音略顯木然的點點頭,她還真不記得她什麽時候答應過他,“隨你便吧。”她也不多說了,免得身邊的人再來無名火。

葉瀟笑的溫潤儒雅,在這蕭瑟的寒風中,猶如春風一朵。“那就勞煩楚女俠了,只希望楚女俠別嫌棄,葉瀟保證不會給楚女俠添麻煩。”如此說法好像將整個人都托付給了楚涼音似地。

楚涼音暗暗的吐吐舌頭,為了不再和他繼續磨蹭,楚涼音趕緊的揮揮手,然後收回腦袋,將車窗的簾子放了下來,徹底阻絕和外面的聯絡。

轉回頭,就見寧昭然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,楚涼音哼了哼,“看什麽看?爾蔣,開路!”

寧昭然眉梢一挑,“怎麽,本小姐看看你也不成?”

“要看看你的人去,看老娘收費。”楚涼音冷叱,若是再一言不合,這倆人很容易打起來。

“哼,只有心虛的人聲音才大,楚女俠是麽?”寧昭然支起一條腿,優哉游哉的模樣,煞是討人嫌。

楚涼音暗暗的咬咬牙,側頸掃了一眼身邊的月離風,他不動如山,在楚涼音看來,他雖說不上心情有多不爽,但絕對不開心。

“你信不信老娘現在就去告訴寧隨風你在帝都?”楚涼音加以威脅,寧昭然果然不再說話。

收回冷眼,楚涼音不再理會寧昭然,身子一歪靠在月離風的身上,“一會兒你直接去商行?需要我陪你麽?”

月離風垂眸看了她一眼,而後道:“不用了,你也累了,好好休息一晚,明日,去處理你的事。”

“嗯,那你自己註意點,記住別發脾氣。”楚涼音促狹道,雖然月離風鮮少發脾氣,但是,這些日子以來商行的事情讓他很頭疼,難保他不會發飆,他若是發飆,估計會嚇死幾個。

月離風唇角上揚,低頭看著她,“我何時發過脾氣?”

楚涼音撇撇嘴,天知道唄!

“公子,到明月樓了。”爾蔣的聲音從外面傳來。

“停下。”月離風說道,而後起身走出馬車,楚涼音掀開車窗的簾子看著月離風走進明月樓,門口,已經等著一群人了,一個個焦急的模樣,看起來已經等候多時了。

他走進去,馬車也繼續前行,明月樓漸漸過去,楚涼音也放下了簾子,轉身靠在車壁上,若有所思。

“怎麽了,月離風的商行出問題了?”寧昭然瞧著楚涼音的臉,輕聲問道。

楚涼音點點頭,“大齊的商行都出了問題,年前開始就突然受到外來的沖擊,虧損不輕,倒閉了無數家了。”也多虧了月家的底子厚,不然,說不定成啥樣呢。

“還有這事兒?那我教裏的生意不是也受到影響了。”寧昭然坐直身子,面有擔心。

楚涼音翻白眼,“你們教裏的都是土地生意,能受什麽影響?”不是她瞧不起摩耶神教,那一小點的地皮也能算作生意?

“楚涼音,你的嘴越來越損了。和月離風在一起,你變得越來越刻薄了。”寧昭然評價道,而且滿眼鄙視。

楚涼音不以為意,“隨你怎麽說,但是,老娘句句事實。”

“切!”寧昭然很想一巴掌打過去,但是一想現在還得用著人家,只能忍下。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雲烈召,這貨正閉目養神,像一尊雕像似地,看的寧昭然氣不打一處來。

“那到底找到那幕後黑手沒?”寧昭然還是很關心的,無論如何,整個大齊所有的商行都虧損了,那肯定會有盈利的啊,不然沖擊從何而來。

楚涼音慢慢的搖搖頭,“就是因為沒找到,現在整個大齊的商人都亂成一鍋粥了。”

寧昭然撇撇嘴,“那就自求多福吧。”

“哼,現在自求多福的應該是你,在月家老老實實的呆著,低調點別惹事兒。明天老娘去辦事兒,六師哥說好了借給我用,你不許跟著。等到老娘手頭的事情辦完了,就解決你們的事兒。”不就是散播謠言麽,對於楚涼音來說小菜一碟。

寧昭然雖然不滿,但也不多說什麽,只能用那雙狹長的眼睛來表示不滿。這大帝都雖然她來過數次,但是,如此繁華,她又怎能每個地方都去過。聽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音,她心癢難耐啊。

馬車兜兜轉轉,外面的喧囂也漸漸遠離,在外面徹底黑下來之前,終於到達了月府。

“六師叔,七師叔,寧小姐,咱們到了。”爾蔣貼心的把車門的簾子掀開,他穿著厚厚的棉衣,小臉有點紅彤彤,看起來格外可愛。

楚涼音最先走出去,隨後是寧昭然,最後的雲烈召雖然想自己走,但是也無法自己走,拎起車板上依舊昏著的少年,大步的走出去。

月家在帝都的宅邸豪華大氣,寧昭然自從跳下車就開始唏噓,有錢人就是有錢人,不禁暗嘆楚涼音屬實撿到大便宜,盡管月離風的人不怎麽樣,但有錢是真的。

“楚小姐。”許是早就知道楚涼音今天會到,馬車剛停在府門口,月家的大門就從內打開了,管家親自出來迎接,謙虛恭敬。

楚涼音點點頭,“這是寧小姐,那個是我六師哥雲烈召,他們要在這兒住一段時間,給安排一下。”她儼然主人,管家也連連點頭,隨後一邊擡手示意幾個人請,一邊眼神吩咐一旁的下人趕緊去安排。

“很有派嘛!”隨著楚涼音走進月府,寧昭然一邊讚嘆,雖然她總說楚涼音和月離風在一起之後雞賊了很多,但是也不得不承認,身上多了很多貴氣,是一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貴氣。

“承蒙誇獎。”楚涼音懶散回答,她還真不覺得寧昭然是在誇她。

進入月府,各自進入安排好的院落,雲烈召拎著的那個少年被楚涼音扔在她居住的小院中的廚房裏,明天她就要帶著這貨去墨櫻的地下總部,雖然她沒深入的進去過,但是她早就想進去闖一闖了。

沐浴更衣,之後用過了晚飯,楚涼音從房間裏出來,徑直的走向廚房,一腳踹開門,竟然看到地上的少年睜著眼睛正看著走進來的自己。不禁一詫,雲烈召揚言他能昏三天,這才一天人家就醒過來了,雲烈召這牛皮吹大了。

“呦,醒了?醒了就省得麻煩老娘了,你說,今兒咱們先玩點什麽好?剁掉一只手呢還是剁掉一只腳?”慢悠悠的走到少年面前蹲下來,楚涼音細長的指頭到處劃弄,看的少年眼皮直跳。

“你這個臭女人,最好一刀殺了我,否則,老子必會宰了你。”少年眼睛都要瞪出來了,雖其實猶在,但看起來卻有點可憐,蒼白的小臉臟兮兮的,像個小叫花子!

“呵呵,嚇死我了。”楚涼音笑的輕薄,少年氣的脖子都紫了,但是卻無能為力。

“看看老娘的這把匕首,削鐵如泥,咱們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的削下來如何?然後一個一個整整齊齊的擺在地上,讓你欣賞一下自己的指頭有多好看。”不知從哪兒弄出來一把匕首來,捏在指尖轉來轉去,她笑意盈盈,說出的話煞是嚇人。

“你敢……”少年瞪大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恐懼,縱使他往日有多囂張,但說到底,仍舊是個孩子。

“那就看看老娘敢不敢?”說著,她猛的抓起少年的左手,另一只手上的匕首抵在他的小指根部,稍稍用力,皮膚炸開,血珠汩汩而下,少年的眼皮劇烈跳動,“住手!”

眉梢一動,楚涼音手下的動作停了下來,“還有什麽想交待的?老娘發善心一次,決定讓你自己說說想把自己的手指擺出個什麽形狀。”

“你…你給我住手!老子…我,我答應撤了追殺令,你趕緊放了我。”少年身體不能動,但是卻在發抖,可見他是真的怕了。

哪知楚涼音卻並不領情,撇了撇嘴,“其實老娘對你那追殺令一點興趣都沒有,反正都是殺人,你們來一批殺手我們就殺一批,正好為大齊做貢獻了。”

“你…”|少年無言,他本以為楚涼音只是想要撤了追殺令而已,結果,她卻不以為意。

“還有什麽想說的?沒有的話,老娘要開動了。”楚涼音繼續逗弄著,手上用力,匕首再次下滑一絲,血珠再次狂湧而出,少年吱哇大叫,“我知道沖擊大齊商行的幕後是誰!”

楚涼音立即蹙眉,歪頭看向他,昏暗的燈火下他的神色極其驚懼,看起來不像胡言亂語,“你知道?那說說看。”這等事兒,他知道?

少年大口喘氣,好像心臟病發似地,“是…是大司葉家!”

136.敵人【VIP】

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楚涼音席地而坐,放開他的手,指尖夾著匕首,轉來轉去。微微瞇著眼睛看著少年,半信半疑。大司葉家?葉家?葉?

少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,暗松一口氣,“我當然知道,我就是知道!”雖然還想瞪眼橫眉,但卻收斂了不少,萬一惹怒這個喜怒無常的女人,難保自己的手指不會被她一刀切下來。

“你就知道?不說出個可以讓老娘信服的理由,那咱們就繼續切手指。”匕首晃晃,楚涼音繼續逗弄,對於逗弄別人,她一向有自己的高招。

“你……哼!白柳山莊的柳夫人,你知道麽?那是我姑母。”少年突然鼻孔朝天,滿臉倨傲。

“呃?柳夫人是你姑母?我怎麽沒聽說過她還有個侄兒。”楚涼音一詫,這小子是柳夫人的侄兒?如果是真的,那也怪不得柳夫人通曉天下秘聞的本事兒,想必背後靠山更大。

“當然!”少年一副‘你怕了?’的樣子,他靠山極大,哪是尋常人惹得了的。

楚涼音點點頭,“那麽你是聽柳夫人說的嘍?”如果消息真的是從柳夫人那裏得到的,那麽十之**是真的。

“我聽我姑母那麽一提,說大司葉家的大公子狼子野心,但是為人好大喜功,成不了大事。可葉家財力雄厚,想要打擊大齊商行,輕而易舉。”少年重覆著,雖然他對這些不感興趣,但也慶幸當時他聽了,今天用到了,或許還會救他一命呢!

楚涼音聽著,眼睛慢慢的轉動,若有所思。

少年看著她,暗暗的松下一口氣。今天下午他就醒了,在馬車上他一直都在裝,本想找個機會逃命的。誰知道這女人點穴的手法好生奇怪,他怎樣都沖不開。在這裏折騰了好一陣,一點反應都沒有。不過眼看這個時候楚涼音的模樣,或許,他已經不用再想著逃命了,這女人,不會對他做什麽的。

“那個姓葉的大公子,是葉瀟麽?”月離風早就說過,看葉瀟不是大齊人,這麽巧的他也姓葉,難不成,是他?

少年搖搖頭,“具體是誰我不知道,但是你覺得他看起來像麽?”姑母都說過了,狼子野心難成大事,那葉瀟,怎麽看也不像是那麽囂張的人。

楚涼音嘖嘖兩聲,“那他姓葉,又不像大齊人,很可能也是大司葉家的人。”

“那就不知道了。”少年撇撇嘴,是不是他也沒興趣,現在他只想自由,然後吃頓好的。

楚涼音看著他,唇角掛著淺淺的笑,驀地,她手快速一動,一顆紅色的丹藥被她眨眼間扔進了少年的嘴裏,他都沒來及反應,那藥丸就咕嚕嚕的滑進了喉嚨裏。

“咳咳咳…你給我吃了什麽?”少年大驚,莫不是毒藥?

楚涼音慢悠悠的將匕首放在腰側,“聽過蠱毒麽?剛剛老娘給你吃的就是蠱毒,每月十五你就會全身冰冷血液凝滯,如果老娘不給你吃解藥,你就會冰冷致死。所以,從現在開始,給我好好聽話,不然,就等著下個十五被凍死吧!”說完,擡手在他肩頭拍了兩下,少年僵直的身體一松,解開了!

“你這個惡毒的女人…”少年臉色煞白,這下,想逃走都不行了!

“哼,想不想吃飯啊?若是想,就給老娘好好聽話,聽話就給你好吃好喝,不然,還讓你做僵屍!”楚涼音站起身,抖了抖裙子上的灰塵,而後轉身悠然的走出去。

坐在地上的少年,憤恨的瞪著楚涼音的背影,但是卻什麽都不能做,最後只得腿腳虛浮的站起身,踉踉蹌蹌的走出去。

去了商行的月離風在第二天早晨才回來,看他的樣子有些疲憊,可見一夜未睡。

楚涼音不免心疼,擡手摸摸他的臉,下頜上都有胡茬出現了,撫摸時有些紮手。

“你去休息休息吧,幹嘛這麽拼命啊!”歪頭在月離風的頰邊親了一口,楚涼音拉著他往房間走。

月離風任她拉著,唇角揚起一抹微笑,“你陪我?”

“我今天還有事情要辦呢,乖乖的自己睡。”楚涼音語氣溫柔,與往常有很多區別。

倆人往房間走,小院邊角的一個房間門自內吱嘎一聲打開,那昨日裏昏著的少年從房間裏走出來,換了一身幹凈的衣服,臉蛋也洗幹凈了,頭發整齊束起,倒是個偏偏美少年。

月離風看了他一眼,隨後用眼神詢問楚涼音這是怎麽回事兒。

楚涼音聳聳肩,“放心吧,跑不了。”說著,徑直把月離風拉進房間裏,還真是不擔心那少年會逃跑!

將月離風送到床上,楚涼音從房間走出來,少年正站在院子當中等著楚涼音呢。

邁著悠然的步伐走過去,楚涼音微微低頭看著他,“柳陌予,帶路吧!”

少年,也就是柳陌予面有煩躁,他昨晚和楚涼音說過很多了,他答應撤回追殺令,不再追殺楚震南,可是楚涼音卻非要帶著他去總部,還說要算算陳年舊賬,他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,但是,算舊賬就算舊賬,幹嘛要把他扯進去。想要去墨櫻總部還要以他的名義,招誰惹誰了。

“哼,就答應你這一回,幫你辦完了這事兒就把解藥給我,然後咱們永遠不見!”柳陌予有派的揮揮手,如果可以,他真想像揮蒼蠅一般將楚涼音揮走。

楚涼音唇角的笑有些涼,看樣子她可不是這麽想的,“那就得看老娘這事兒解決的徹底不了。要是徹底,給你解藥咱們拜拜,若是不徹底,那就只能委屈柳公子繼續當傀儡了!”

“你……”柳陌予瞪著眼睛,恨不得將楚涼音殺之後快!

“小孩子別那麽多氣,不然不長個的。”十分輕薄的拍拍柳陌予的腦袋,氣的他鼻子都要冒煙了,但是卻什麽都做不了!

“呦嗬,等了你們那麽久都沒過去,原來是在這兒調笑。”寧昭然和雲烈召走進院子,寧昭然在前抱著雙臂,微瞇的眼睛閃爍著精光,看著煥然一新的柳陌予嘖嘖驚嘆,“長得還挺精神,看樣子你現在自由了?”圍著柳陌予轉了一圈,寧昭然十分中肯的說道。

柳陌予冷哼,並不想搭理寧昭然。

雲烈召站在一旁如同小山,看到能自如走動的柳陌予,他還是高興的,起碼不用他拎著了。

楚涼音冷眼看著轉來轉去的寧昭然,“你別想跟著去,老老實實的呆在月府,若是出去被寧隨風找到,別怪我不幫你!”

寧昭然聞言冷哼,她倒是真的想跟著出去,本來還想調開話題渾水摸魚的,但是楚涼音這個不講人情的,她努力白費了。

“楚小姐,門外有位姓葉的公子找您。”一個丫鬟出現在小院門口,福福身對楚涼音說道。

楚涼音眉梢一動,看了一眼柳陌予,柳陌予沒做任何表示,雖然他知道攻擊大齊商行的人是大司葉家,但是他真的不知道那葉瀟到底是不是葉家的人。

“嗯,我知道了!”楚涼音回答道,而後看了一眼雲烈召,“六師哥,咱們走吧。”

在寧昭然憤恨的眼神中,三個人一同離開,看來是真的沒打算帶她去。

走出大門,果真看到等在府外的葉瀟,身邊只跟著段奇一人,倒是輕裝上陣。

“宵夜。”楚涼音喊了一聲,葉瀟轉過身,看到楚涼音時唇角綻開一抹笑,“楚女俠。”他看起來依舊那麽翩翩有禮,讓人心生好感。

“來的挺早。”三個人走下來,葉瀟在看到行動自如的柳陌予時自然詫異,但是卻沒多問什麽,可見,發生了什麽他心裏有數。如果楚涼音不是有方法制約他,又怎能讓他如此自如的走動。

“心想著楚女俠也必定會早早的起,若是讓楚女俠等候我,太慚愧了。”葉瀟一身青色的長袍,外面罩著墨色的披風,蒼白的臉仍舊如同往常一樣沒有血色,盡管如此,他看起來依舊那麽奪目!

楚涼音聳了聳肩,“如此,那咱們走吧。”如果葉瀟真的來得晚的話,楚涼音還真沒打算等他,帶著他,與帶著累贅有何異?

墨櫻的總部在帝都較為糟爛的破街,這一片賭坊窯子很多,而且都是下三流的場子,一般來這裏的人皆是平頭百姓小流氓,真正有錢的人從來不會出入這裏。

還沒走進破街,就能聽到從破街傳來的各種叫嚷聲,還能看到大街上有打架的,破破爛爛的大街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的乞丐醉漢,那一群打架的人穿著邋遢,打得滿地滾,躺在大街各處的人也如同沒看見一般,對待這樣的事情他們習以為常。

楚涼音當然知道破街這個地方,也自然的來過,還有一些朋友就住在這裏,別看這地方不怎麽樣,要想在這地方混好了,可不是那麽容易。

然而葉瀟對這破街可是有些接受不了,還未走進去,那眉頭便蹙起來了,身邊不時的有喝得醉醺醺的人走過去,他都躲閃到最邊緣,生怕碰上。

楚涼音自然註意葉瀟的樣子,雖然他看起來比月離風的毛病能少一些,但是也改不了貴公子的毛病,那表情與月離風簡直如出一轍!

柳陌予在前面帶路,這裏他同樣熟悉,走路都不看旁邊,只是徑直的走,路邊經過的人也沒有敢碰他的。

“柳陌予,去你們的總部能不能碰上紅琉?”楚涼音突然問道。

柳陌予想了想,“也不一定,她沒事是不會去那兒的。”紅琉,紅雀堂的堂主,楚涼音的舊賬就是要找她算。

“那可惜了,如果她不在那兒,那老娘就得在你們總部做客了。”楚涼音腳下一頓,她人也沒在那兒,看來還得費些時間。

柳陌予也停下,轉身看著楚涼音,“你抓住我,就是為了要找她?”眉頭皺的厲害,他簡直太冤枉了。

楚涼音聳聳肩,“她行蹤不定,人在哪兒,紅雀堂就在哪兒。老娘也找不到她,抓著你豈不是個捷徑?”

柳陌予冷哼,“那就在總部等吧,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,你總能等到她。”他簡直無語,這都是什麽邏輯,他和紅琉也沒什麽交情,抓住他就想找到紅琉,估計等到十五他死了,紅琉也不會出現,那他死的也太冤了。

“所以呢,就得勞煩你柳小公子找你們的頭兒了。別人的死活她或許不會管,但是頭兒的面子總會給吧。”擡手攬著柳陌予的肩頭,倆人哥倆好似地,一個笑瞇瞇,一個臉兒繃起來,像是誰欠了他幾百吊!

“別怪我沒提醒你,惹怒了他,你沒好果子吃。”柳陌予冷哼,雖然說是警告,但是卻隱藏著一股興奮,想必他也很希望能有人教訓一下楚涼音。

楚涼音滿不在乎,“也希望你們頭兒識相點,不想家業遭難,就乖乖聽話。”如此嗆聲,可見她胸有成竹。

柳陌予不可置否,既然她想找死,那麽他也決不攔著。

破街的深處絕對對得起這名字,破爛到極點,但盡管破,可是人很多,烏煙瘴氣的賭坊,門口站著花枝招展女人的窯子,還有一些小酒館,穿著邋遢的行人,成就了這破街獨特的風景。

瞧著楚涼音自如的模樣,葉瀟不禁問道:“楚女俠以前來過這裏?”

楚涼音轉頭掃了他一眼,微微點頭,“嗯。”

“大江南北楚女俠都有涉獵,不知可去過大齊以外的國家?”葉瀟與之閑談,在看著楚涼音的時候,似乎能將周遭的一切都屏蔽掉。

楚涼音心頭一動,面上卻不動聲色,“沒有,不過一直很向往大司,據說民風彪悍,很是想去看看。”

葉瀟聞言不禁輕笑,“恐怕楚女俠早知葉瀟是大司人吧,大司確實民風彪悍,但也有儒雅之士,比如在下。”他倒是也聰明,聽出楚涼音的弦外之音。

楚涼音笑笑,看了他一眼倒是眼底生出幾分敬意來,如此正大光明的承認,看起來也不像是歹人。

“既然你這麽誠實,那麽我問你,你與大齊商行遭到外來沖擊的事情可有關系?”既然如此,那麽就正大光明的問吧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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